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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里有志愿者平凡又伟大的心灵回响!

发稿时间:2020-02-24 15:06:00 来源: 共青团新闻联播 中国青年网

  主播君的话

  一场疫情,让武汉面临着很多问题。以前自然而然的衣食住行、求医问药,都成了全新的挑战。成千上万的青年志愿者,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另一种“基础设施”。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疫召唤了无数凡人英雄,激发了无尽人间大爱。在湖北,在武汉,来自天南地北、各行各业的志愿者,因公益而汇聚,又如毛细血管一般,铺展在城市最需要援助的地方,他们构成了疫情抗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给灾难中的人们带來了精神的激励和夺取胜利的希望。

  志愿者队伍的主体是青年,他们中许多人是90后、95后。这些此前备受父兄呵护的年轻人,在危难时刻毅然站出,扛起责任,保卫城市。灾难,给了他们一个集体亮相的机会。让人欣慰的是,这一代青年继承了先辈奉献社会、勇于担当的光荣传统,他们没有垮,更没有怂。而且,在他们看来,这种志愿行为,不再仅仅是单向的输出,而是双向的灌注,他们在服务他人、服务社会的同时,自身也得到提高、完善和发展,精神和心灵得到满足。这种与社会发展同步、与时代精神俱进的志愿理念,正在广大青年中繁衍普及。“武汉现象”是现代志愿观确立的一个标志性事件。

  为人抱薪者必使其为社会所尊崇。如此,社会衍化才能向前,人文精神方可庚续。礼赞志愿者,优待志愿者,让每一个人都成为响应者,让整个社会响彻伟大心灵的回声!

  2月23日,湖北省武汉市华锦花园小区,志愿者们在整理准备送给住户的菜品。他们中许多人都是小区的业主。当日上午,武汉市疫情防控指挥部发出通告,在全市范围内专项招募志愿者,主要在小区内为居民提供食品药品代购代送等服务。10小时内报名人数突破1万。目前,全市在社区(村)服务的志愿者已超过5万人。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赵迪/摄

  “

  疫情凶猛并充满未知,对家乡的感情,或是医护朋友的一条求助,成为很多志愿者找物资、组织车队最初的理由。

  ”

  如果没有在除夕刷到那条朋友圈,提前放假的80后武汉快递小哥汪勇可能只会在家等待疫情结束,发愁该如何照料一家三口的生活。

  1月24日晚上,他在朋友圈看到一位武汉金银潭医院护士的求助:“我们这里限行了,没有公交车和地铁,回不了家,走回去4个小时。”犹豫很久后,汪勇对妻子说:“网点临时需要值班人员,我被派去值班了。”

  他打通了护士的电话,告知对方自己只有一个N95口罩,并询问能不能给他带点酒精。护士愣了:“我没想到会有人接这个单。”那时,距这位护士发出求助信息已过了5个多小时。

  90后志愿者华雨辰,是武汉青山区钢花小学一名音乐教师。她想做志愿者,是因为“微博上有很多对武汉不好的评论,看到后很难受”。华雨辰说:“或许每个人都有拼尽力气想去守护的,而我想守护的是我的家乡武汉。”当她得知团青山区委招募志愿者时,当即报了名。

  还有人是因为自己求助,无意间走上志愿者之路的。

  曾尧的父亲一月下旬生病住院,他们急需口罩防护。原本他找到捐献物资的校友是为求口罩,结果顺道帮忙送了一趟物资。之后,他也因此加入了帮忙运送物资的行列。

  来自四川绵竹的90后女孩王利做志愿者是因为心底的感恩。她是武汉的一名网约车司机,也是汶川大地震的亲历者。在巨大的天灾面前,全国各地的救援物资和救援人员曾给她带来了希望。而今,她主动选择留在武汉,为交通停运后需要就医的慢性病患者提供帮助。

  也有人一腔热血,为无法拒绝的呼唤而来。

  据媒体报道,被称为“雨衣妹妹”的24岁成都女孩小刘是一名餐饮行业工作者,2月1日,她了解到武汉许多医护人员吃不上热饭,于是从成都出发,历经14个小时到达武汉,她的团队每天都为医护人员送去400-600份盒饭。“雨衣妹妹”的称呼来自她起初简单的装备:没有防护服、护目镜,她穿着雨衣,戴着滑雪眼镜和口罩奔走在武汉市各家医院。

  300公里外,吃过年夜饭后,90后长沙小伙儿郑能量把母亲托付给亲戚,开着自己新买的别克车,往“别人想要逃离”的武汉驶去。5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了街头空空、不时有救护车疾驰而过的武汉市区。

  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做一名车队志愿者,接送因公共交通停摆而无法回家的医护人员。那时,他在武汉的落脚点,就只有这辆别克车。他的一次性外科口罩,还是到武汉后别人给他的。

  2月22日,湖北省武汉市,志愿者王利在对轿车消毒。王利是一名社区后勤保障车队的志愿者司机,负责接送需要就医、买药的业主外出等。在武汉封城前,王利本可以离开,却选择了留下。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赵迪/摄

  “

  求助,不仅仅是一个数字、一单活儿,背后是一个个具体的困境。

  ”

  看到距离自己家不到3公里的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发出求助信时,医疗美容医师李小熊还不知道,仅仅4小时,她将从手里只有钱、想捐钱替医院买物资的一个个体,变成了志愿车队队长和募捐人。

  除夕夜她发出一条“求口罩”的朋友圈,而后的72小时里,她建了30多个微信群,她的电话响个不停。有的是请她帮忙协调医院的物资,有的是医护人员请她帮忙接送。父母给她做的饭,热了变冷,冷了又热。可她没时间吃,“感觉全市的医院都在求助”。

  她两天半没有睡觉,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睡觉。她的两部手机一部接电话,一部回微信。整个人不停运转,“连上厕所都想不到”。直到后来,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按手机而肿成了一个球。

  志愿者张超(化名)说,志愿者群里每天不间断发布接收和派发防护物资、接送医护人员的消息。“有上瘾的感觉,你会想马上接下一个任务。”

  一次,为了等物资,张超从19时一直等到次日2时,“不是一辆车,是十几辆车都在等”。

  还有一次拉物资,一名志愿者因为一个人运不了,向已休息了的张超求助。张超马上穿衣服开车出门,“那会儿已经深夜了。”

  95后武汉实习教师吴悠采取的方式比较“原始”。1月25日开始,吴悠与19岁的大一学生黄新元,一人骑电瓶车,一人骑自行车,穿梭在武汉的大街小巷,为分布在医院、隔离点和小区的求助者义务送药。他还找来一张白纸,写着“免费帮送药、食、口罩”,挂在电瓶车前。

  刚封城时,物资特别紧张。吴悠每天只能送七八个地方。“因为跑遍5公里内的药店,有时只能找到一盒连花清瘟胶囊。”很多药店限购,吴悠只能多跑几家,然后把一盒药拆分给好几家人。

  求助,不仅仅是一个数字、一单活儿,背后是一个个具体的困境。吴悠遇到过一位感染新冠肺炎的父亲,家里只有他和孩子。房子太小,父亲把自己隔离在厕所,没法出门买药。一名孕妇预产期在即,因为没有口罩焦虑得好几天睡不着。23时,吴悠收到她的求助信息后,迅速征集了志愿者手中的口罩,当晚送到她手中。在回复她的微信里,吴悠写道:“你和你的孩子,我来守护。”

  除了民间自发的志愿行动外,2月3日,武汉市疫情防控青年志愿者招募公告发布,得到了积极响应。不到3天,就收到14549封报名邮件。

  这些青年志愿者成为了小区门口的登记员、超市里的货物分拣员、方舱医院的建设者、市民的心理咨询师、给医护人员提供酒店作住处的人,还有人在高速公路的关卡处协助交警量体温,深入定点医院甘愿承担风险扫病房、倒垃圾……

  他们还注意到特殊时期居民的心理健康。1月31日以来,武汉市青少年阳光心理辅导团首批20名心理咨询师志愿报名,通过团武汉市委设立的12355青少年服务台,开展电话及网络心理援助服务。

  武汉青年志愿者也守护着全国各地驰援武汉的医疗救援力量。每天早上,志愿者们在医疗队驻扎的酒店集结上岗,开展进出门禁控制、体温测量、消毒、车辆引导等志愿服务。

  这些“奋不顾身”换来的是令人惊讶的“神速”。

  1月26日,赶上下雨,雷神山医院的施工人员需要雨鞋、雨衣和冲锋衣。当天下午,李小熊看到了朋友圈里的募捐信息。凌晨,她就筹集好了物资。

  朋友圈、微信群、微博,成了志愿者相互交流的纽带。在志愿者身份下,每个人过去的社会资源被再度开发。他们与陌生人因为一次求助、一次捐赠而相识。有时从相识到说再见,只知道对方叫泡面、珍珠,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

  社交网络的能量也在守望相助中爆发。有的志愿者组建了信息交流群,需要羽绒服的、口罩消毒水的,与能捐赠水果蔬菜盒饭的,能帮忙运物资的,都在一处。信息在群聊和朋友圈里流转。一些不大棘手的问题,从信息发出到解决,有时只需要几分钟。

  2月23日,武汉市华锦花园小区,一名男士在填写志愿者表格。当日上午,武汉市疫情防控指挥部发出通告,在全市范围内专项招募志愿者。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赵迪/摄

  “

  在病毒面前,说不怕是假的。

  ”

  第一天接送医护人员的时候,汪勇接送了十多位医护人员往返金银潭医院。他很紧张,害怕被传染,“下车时腿都是抖的”。

  最初,汪勇瞒着家人。为保护家人的安全,他住到了武汉二环外快递仓库。建在下水道口的仓库阴冷潮湿,夜里汪勇会不自觉裹紧返潮的棉被。这里没有办法洗澡,每天晚上出车回来,他只能靠不断往自己身上喷洒酒精来消毒。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会先量体温,看到体温正常,心里才踏实一点。

  郑能量也怕。被他多次载着去医院看望90岁母亲的顾阿姨知道,他是从长沙过来的志愿者。顾阿姨提出要把一处房子借给他住。郑能量最终婉拒:“尽量不去别人家里,怕身上没消毒干净,给人家里弄脏了。”

  华雨辰与父母同住。瞒着家里做志愿者后,每天最纠结的就是迈入家门那一刻。她说,送医护人员、进方舱医院那么危险她都不觉得有多难,但是她怕把病毒传染给父母。说起向父母坦白的情景,华雨辰哽咽了。当时,妈妈坐在沙发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爸爸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你在哪里站岗?我能不能替你去?”

  为了安全,吴悠送药时不敢和对方有过多交流。他把药品放在门口,敲门之后立刻跑开。对于求助者来说,通过防盗门的猫眼,他们看到的基本是吴悠的头顶,连这位送药人的样貌都没看清过。

  吴悠跟求助者的对话场面很像《无间道》里“接头”,特殊时期大家讲话很干净利落,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有一位求助人出来拿药,穿着黄色睡衣,靠着栏杆,吴悠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对话很简单:“是你吧?”“是,东西给你放那了。”

  随着有志愿者感染、确诊新冠肺炎,以及医院班车、企业车队力量的进入,1月底开始,为保护志愿者安全,很多早期担负起城市流转任务的志愿车队选择解散,或是转作物资运输和送餐。

  “

  很多人是第一次当志愿者。彼此陌生却突然汇聚,难免产生摩擦和混乱。

  ”

  2月17日,李小熊抓住一个混进物资对接群里的骗子。“他拿着假的工作证,假装自己是医院负责人,四处收捐赠者的物资。”有人把他举报了,李小熊把他踢出了群。

  有时车队损失惨重,有时则被“薅羊毛”。张超听一个志愿车队的队长说,他们被骗了23箱防护服。还有的人加进这些几乎没有什么审核门槛的群里,领了口罩和消毒水,却一单都没跑过。

  志愿者也会遭遇寒心时刻。受助者有时觉得志愿者帮忙是理所当然,对他们态度很差。一位同济车队的志愿者说,如果是平时,他可能就此罢手不做,但是特殊时刻,他愿意忍忍,为了更多有需要的人。

  与很多服务内容大而全的志愿者团队不同,同济志愿车队队长陈璇譞选择了小而精的路线。

  她组织的车队专门服务武汉同济医院。一方面是因为同济医院离她很近,有很多朋友在那里工作。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了解同济医院的医护人员消毒流程,接送同一家医院的医护人员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不同医院的人通过司机交叉感染。

  至今,这支20余人的车队还在接送有出行需求的同济医院医护人员,并保持着零感染记录。

  如果不是做志愿者,汪勇都没发现自己的组织才能。他建立起医护人员服务群,联系共享单车和网约车企业,解决不同通勤距离的医护人员的出行需求。

  还有成熟的志愿者团队分作了各种小组。有人负责接捐款、找物资,有人负责专门对接媒体、提供线索、反映问题,一部分专做“搬运工”,一部分专做患者信息核实和登记,并帮忙寻找解决之道……

  2月18日,武汉市,志愿者郑能量在暂住的胶囊公寓喷洒消毒液。郑能量在湖南工作,大年初一抵达武汉。在武汉城内,他开车义务帮助有需要的市民出行、接送医护人员上下班、运送医疗物资,甚至协助运送病逝者。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赵迪/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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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联网赋予这次广泛的志愿活动新的活力。一些与武汉毫无关系、素昧平生的人,选择为这座城市里千万分之一的求助,牺牲自己的时间、金钱,甚至安全。

  ”

  上海的庄鸿韵是一位癫痫患儿的母亲。当她得知湖北有癫痫患儿面临断药难题时,利用微信群,联络上素不相识的上百名癫痫患儿家长。通过她的疏通和各方志愿者的努力,才让这些孩子避免了断药带来的生命危险,使家长平日的悉心呵护才没有因疫情一朝化为泡影。

  沈培平(化名)所在的志愿小组专门救助非新冠肺炎患者。小组里都是还在读大学或是刚毕业的年轻人,很多人从没去过武汉。但是他们利用自己熟悉互联网的优势,将网上零散的求助信息,跟各疾病垂直领域成熟的志愿团队对接,并将自己掌握的信息第一时间告知患者。

  随着疫情发展,不断有新的问题被发现,并被志愿者注意到。近日小区封闭后,怎么买到平价菜、孤寡老人的生存问题等也是志愿者希望帮助解决的问题。而那些城市运转里的微小空白,也会被志愿者的善意捕捉到,然后尽力填补。

  2月17日,金银潭医院的一名医生找到汪勇,发来了一张两个眼镜腿全都折断了的照片,希望他能帮忙配副眼镜。

  “医生的眼镜容易坏,是因为要带护目镜,必须紧贴面部,绑的力度比较大,正好卡在眼镜腿处。”汪勇说,武汉所有眼镜店都关了,像这样的问题他们只能找志愿者帮忙,虽然政府已经给他们安排好吃、住等大问题,但细枝末节的需求政府很难一一照顾到。

  汪勇立即开始发朋友圈,寻找能为医生开门配镜的商户。几个小时后,问题便解决了。

  修手机也是汪勇的活。目前,汪勇已经及时帮医护人员修理、更换了6部手机。其中4部都是因消毒时进水导致的屏幕损坏。汪勇说:“你知道手机对医护人员最重要的功能是什么吗?就是每天下班后在朋友圈报个平安。”

  接送医护人员的工作变少了,很多车队更多地开始运送普通物资,比如成箱的泡面、蛋黄派,还有盒饭、羽绒服。一些志愿者还会主动跟医护人员交流,发掘这些“战士”心底的渴望。璇子见医护人员吃了太多方便食品和荤腥不多的盒饭,集合车队做了一份“口口是肉”的宵夜,里面有沾了点烧烤味儿的孜然鸡柳,有满满的萝卜烧鸡腿和冬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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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 | 中国青年报

  记者|谢宛霏 胡宁 张敏 编辑|陈凤莉

责任编辑:陈凤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