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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青年群体已有300万之众,须重看一眼!

发稿时间:2019-08-11 18:57:00 来源: 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中国青年网

  据统计,目前我国街舞从业人员已超300万,辐射人群近千万,大部分是青少年。相关从业者每年组织文化交流、专业赛事等活动近万场。近年来,共青团一直在加强对新兴青年群体凝聚、引领和服务,那么对于这些街舞青年,团团可以做些什么?

  曾经,街舞一度被误解,跳街舞的年轻人曾被打上“叛逆”“坏孩子”等标签,职业化道路上种种艰难困苦也在考验着每一位年轻的舞者。多年来,在街舞这个行业里,有人失败了,也有人坚持了下来。

  他们为什么如此热爱街舞,街舞到底带来了什么?近日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走进了这个新兴青年群体。

  “两天跳了24场舞,只为梦想”

  胡霄飞

  “我们跳舞时,戴着很夸张的头巾,有人觉得我们像混混。其实他们不知道,跳舞的人都很单纯,我们只知道跳舞。自己只要能吃饱饭,把舞蹈练好,其他都无所谓。"

  2007年,17岁的胡霄飞来到合肥,在一所职业院校就读,他自学街舞,参加学校表演。20岁毕业时,他找到一份维修电线杆的工作,没几天就把工作辞了,他觉得自己还是想跳舞。

  因为曾拿过学校比赛的冠军,胡霄飞去了一家职业舞房,被安排在舞房打杂、扫地,与其他5个人一起住在一间十几平方米的简易宿舍里。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杂物,但大伙儿每晚还是会很开心地讨论舞蹈技术。

  那段时间,胡霄飞经常去小乡镇的开业庆典,在很破的舞台上表演。一跳一整天,6支舞,能收到80到100元的酬劳。“有一次刮大风,背景布被刮倒,砸在自己身上,腿直接卡进舞台的窟窿……”

  “这边跳着舞,旁边就是小商小贩卖东西,环境很糟。这场刚结束,马上换衣服去赶下一场。”胡霄飞也很无奈,他觉得,自己是迫于生计。他不愿意伸手向家里要钱,也不敢要钱。

  2010年,胡霄飞来到一家酒吧跳舞。夜里跳,早上睡觉,下午出去零散带课,最累的时候,他两天跳了24场舞,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腰太疼了。

  那时,胡霄飞租住在楼梯道里隔出来的房间,仅有的家具就是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看不见太阳。饿了就去小摊吃一碗馄饨,一年得搬家七八次。

  与胡霄飞相比,刘震宇最大的压力来自家庭的反对。他自小学习器乐,在省艺校上学时爱上了街舞。听说他以后想走这条路,父母火冒三丈:“你再跳这个舞,以后我们什么都不会给你,你是不会有出息的。”

  刘震宇

  “世界上有很多优秀的舞者单腿跳舞,他们行,我也行!”

  2006年,刘震宇在一场斗舞比赛中拿了冠军,受聘到一家专业舞社教跳舞。之后,他更加拼命地练习,参加比赛取得的好成绩,坚定了他将街舞当作事业的信心。

  然而,2007年的一次意外,让他左腿胫骨、腓骨断裂。在医院拍完片子,刘震宇问医生,自己以后还能不能跳舞,医生说:“能走路就不错了!”

  那一刻,他眼泪就流了出来,从那以后他天天哭,“这么喜欢的东西一下子就没了”。

  刘震宇被送回老家康复治疗,在床上躺了半年。他每天都要锻炼右腿和手臂力量,做俯卧撑、倒立等动作,复习一些基础技巧,熟悉舞蹈感觉。

  “世界上有很多优秀的舞者单腿跳舞,他们行,我也行!”康复期,他一直没有放弃训练。一年后,刘震宇可以实现一只腿主跳,一只腿辅助,还独创出属于自己的舞蹈风格,在比赛中依旧取得了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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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舞也是一种社交”

  邓海涵

  “以前,把家里桌子椅子挪开,就开始学习跳街舞。”2002年,邓海涵第一次接触街舞,就意识到自己已经选好了未来的路,甚至不想高考。“舞房的人都赶我走,不让我进门,让我把高考考完,再来跳舞”。

  后来,邓海涵考上了专科,但是没去读。2006年年初,他走上职业舞者道路,但是比赛、食宿、报名都要花钱,他却没有经济来源,只好跑去服装店上班,边打工边跳舞。

  “像别人说的那样,自己确实叛逆过,不爱听家长说的话。刚接触街舞那几年,我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除了穿着打扮,更多的是追求无拘无束的状态,不愿意接受管教。”邓海涵回忆,很多伙伴都觉得,跳街舞的人很新潮,也很有面子。“总之,就是与众不同”。

  “不过街舞让我学会坚持,我要把这个东西弄懂、弄透,必须要钻下去。”这种坚持,让邓海涵看见了阳光。

  这些年的经历也让邓海涵意识到,培养街舞人的社会责任感很重要。很多年轻舞者对于人际交往、社会法则都还不太熟悉,“街舞从业者能接触很多年轻人,你能向他们呈现多少关于街舞的内涵,是你本身的综合素质所决定的。比如一个人舞跳得非常棒,但是大字不识一个,他可能没办法做好推广和传承。”邓海涵说。

  “当街舞被更多人认识时,我们需要传播更多正能量,编创更多中国特色文化的街舞作品,用中文流行歌曲配乐,或者加入中国元素,比如戏曲、武术。”除了跳舞,有时候邓海涵也在思考,如何让别人可以看到街舞中的中国色彩,让街舞成为一张文化名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年轻街舞人需要坚持,要真正了解街舞和中国文化”。

  “现在街舞发展态势很好,希望社会各界都能看到街舞青年积极阳光、朝气蓬勃的一面,也希望更多热爱街舞的青年能走上更大舞台。”邓海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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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舞能当饭吃吗”

  2005年,17岁的张博成来到合肥一个舞团学习,一学就是5年。他觉得,自己要做点事情,“给家里人一个交代”。2012年,他向家里要了1万块钱,和一个舞团合伙人在学校外开了一家工作室。

  “其实就是租了学校旁边一间50多平方米的门面,挣不了几个钱,够自己生活,也让自己和朋友能有个练舞的地方,顺便收点学费填平房租。”张博成说。

  “以前的工作室里,只有木地板、镜子、音响。现在,文化墙、舞蹈教室等硬件设施一应俱全,舞蹈培训也规范化、体系化、垂直化。”张博成觉得自己成了一名真正的街舞“主理人”。

  在街舞行业,常见的“主理人”是指运营并管理街舞培训机构的人,根据业内分工,还有街舞赛事助理人、街舞媒体主理人、街舞文化产业主理人、街舞影像团队主理人等。

  “招生对象很多是小学生,把小孩教好了,让家长看到孩子的自信阳光,是自己的使命。”在张博成看来,学街舞的人越来越年轻化,自己的责任重大。

  “对于主理人来说,教学是根本,是街舞推广的重要环节。只要把教学做好,口碑就会好,街舞培训行业也会越来越好。”

  刘震宇对此并不认同,成为街舞“主理人”是很多街舞青年最理想的职业选择。然而在网络上,有很多人认为,“跳街舞是吃青春饭,不是长期稳定的职业”

  “街舞是有生命线的,从学习跳舞到参加比赛,再到培训机构老师,到赛事评委,到机构主理人,职业舞者可以一步一步成长。现在行业发展越来越好,机会也越来越多,也可以横向发展一些相关文化产业。”

  邓海涵则认为, “对于年轻舞者来说,首先技能和本领要过硬,才能在行业里立足,不然可能连生活费都挣不来。”

  从单打独斗到找到“组织”

  2009年,钢板拆除,刘震宇的腿差不多康复了。养伤期间,他重新思考了自己的未来。之后,他组建了安徽霹雳舞联盟,希望为热爱跳舞的青年搭建一个相互交流的平台。

  2013年,让刘震宇和同行感到振奋的是,中国舞蹈家协会街舞委员会成立了,“协会对整个街舞群体有很大的促进作用,行业正规了,跳舞爱好者找到清晰的组织构架,大家能够把跳舞当成事业来干,街舞也慢慢开始市场化了。”作为协会下属的安徽街舞联盟秘书长,刘震宇介绍道。

  “行业在发展,自己责任感也更重了。”刘震宇一直也在思考:电影明星、足球明星都很火爆,如何能将“街舞IP”越擦越亮,让街舞行业找到新的突破口,让街舞变得越来越家喻户晓。

  作为一个新兴青年群体,街舞从业者也吸引了各级团组织的关注目光,他们为街舞青年提供学习交流、展示才华和激发创造力的平台。刘震宇等人参加过“新时代·艺起来”公益课堂、青年街舞大赛、“筑梦新时代”街舞快闪等活动,让街舞艺术走进偏远山区和贫困农村,被更多青少年所熟知。

  今年4月,经当地团组织推荐,刘震宇和同事来到井冈山参加全国街舞联盟骨干“青社学堂”专题培训班。“培训期间,学习了三湾改编的历史,聆听几位革命烈士子女的故事分享,突然觉得,创作思路被打开了,人生目标更明确了”。

  课下,刘震宇带领同组学员用街舞编排了舞蹈《飞夺泸定桥》,将红色主题和街舞艺术结合起来,在场的老艺术家叹为观止,当场提出,邀请这群年轻人在更大的舞台上展演。

  刘震宇意识到,“真正的艺术是没有边界的,街舞的舞台其实可以更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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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 | 中国青年报

责任编辑:李晨